他是金鐘獎單元劇最佳男主角得主樊光耀,換句話說,就是影帝樊光耀,但他非常抗拒人們使用這樣的語彙形容他。「我不是什麼影帝。如果我是一個杯子,我必須具備有把手、玻璃材質,並且能裝納液體供人飲用,這是我之所以生為杯子的基本;如果我是水,就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容器,隨之改變形狀。如果演員沒戲演,他就不是個演員,我會一直找尋機會,最好的演出,永遠在下一次。」樊光耀如是說。

壞蛋,誤打誤撞。


演出公視金鐘劇「壞蛋」,完全是誤打誤撞。「我是個演舞台劇的,導演謝準良可能不大認識我,但是他拿了劇本,就打我的電話,約我出來聊,說找不到更適合的人了。」樊光耀說,他非常感謝導演願意相信他,「導演問我,有裸露、演的是睪丸癌患者,你能接受嗎?我覺得劇本很好,時間上也沒問題,就答應了。」

樊光耀說,他當初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演得好,把功勞全歸給導演:「一個好的導演遇上不錯的演員,可以把70分的演員發揮到90分,表演上輕鬆很多。」在「壞蛋」中,樊光耀得了睪丸癌,為他操刀的偏偏是初戀女友蕭艾,在生與死、愛與恨間的徘徊,因此多了幾分黑色幽默。

樊光耀看待金鐘獎,也很譏刺:「我連獎座都還沒拿到呢?這是個錦上添花的世界,有了影帝的光環,很好,可以不必寄生在唐先生淫威底下,但接下來的工作,都跟得獎無關。」樊光耀說,演完舞台劇「Proof」,遠讓他比得金鐘獎高興很多很多,說完不禁仰頭大叫:「完了!今天訪問答得太糟,我太誠實了。」


相聲,賺不了錢

樊光耀是相聲大師吳兆南6名弟子中年紀最輕的,他坦白地說,「說相聲原本沒有任何目的,只是我的興趣,但現在興趣已經成了責任。」樊光耀一年中有三分之一都在隨台北曲藝團推廣相聲,他坦承最近開始累了,「我希望能像孫越那樣,為社會做點事,但前提是要成為有那樣知名度的人,才能做那份量的事,相聲再說15年,也不會有人知道我。」

雖然口口聲聲說想要放棄相聲,但樊光耀說著說著,忍不住又語重心長起來:「相聲,它當然是一種娛樂,但它總是以不被重視的態度出現,大家也就太過輕視它。其實它是有文化的。」


電視,不看,只看新聞與政論節目


雖然身在演藝圈,但樊光耀始終在舞台劇、相聲和戲劇教學上著力更多,卻對八卦、娛樂圈沒興趣。「我本來就不是演藝圈的人。與其說我不喜歡看電視,不如說,我刻意不看。我只看新聞、政論節目,早上醒來就讓電視開著定頻在新聞頻道,聽聽聲音。」樊光耀說,從前還會看看Discovery、國家地理頻道等,後來連動植物、自然生態都看膩,索性不看。

樊光耀說,明年起他要多接演出、甚至不排斥被他稱為「泡沫經濟之下逃避現實產生的現代童話」的偶像劇、商業戲劇,但他是否想清楚「演藝圈」三個字,在目前可是代表了八卦、跟拍、滿身的名牌與空虛心靈?樊光耀笑笑:「放心,我不會變成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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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少年老成的人,偏偏樊光耀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只比我大四歲,卻聲稱擁有40歲的成熟度,一度讓我訪到很想哭。但不可諱言他的確有與一般藝人所不同的語言,他的比喻出其不意,他的處境左右為難,我喜歡這種靈魂與心智的拉扯。這篇訪問本來是個整版專題,卻因此人太冷,被刪到剩下1/3。然我覺得這訪問是好的,比起乳暈、麻花辮、毒舌,讓我寫得更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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