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是最好的LOGO,或許也會是最好的布丁。在它的腳下有焦糖液般流淌的富士五湖,分別是:山中湖、河口湖、本栖湖、西湖和精進湖。

這五個湖都幾乎能隨時滿足觀光客和大布丁合照的願望,天氣好的時候,大布丁映在湖面上,又神聖又美味,方便隨時回憶舔一口。河口湖開發最早,也是葛飾北齋浮世繪「富嶽三十六景」之一,但本栖湖水深最深,並且有最美的倒影,詳情請見日幣五千圓。它們都在去年底出差時與大布丁一起被收進我的相本之中,相較起來,箱根的蘆之湖似乎就沒那麼傳奇。

不過究竟是旅行,我與朋友們打定主意不帶目的、不亂買紀念品,難免還是得坐船到蘆之湖朝聖。搭乘巴士、登山鐵路、電車、纜車、遊湖船,這些交通工具帶給我們校外教學般的樂趣,遠遠大於風景本身,日本是一個過度計算精細的國家,即使觀光亦然,當纜車經過層層梯田的地熱區大涌谷,經過遠眺富士山的角度,朋友們驚呼著拍照、忙著舔布丁,那天極晴,山頂像是覆蓋了糖霜。

觀光是一種暴力。在我們忙著將風景剪下、收進自己的相機時,在我們用任性心意隨意曲解窗外風光時,在一切都被我們歸類為「異國」因此被容許錯誤、不安全、不完美發生時,魯莽的行為已經損傷了那風景原本的精神。

我爬不上富士山。在僅能仰望並粗暴地將它收歸己有之時,我依舊樂於將它張貼在任何地方,將文件收入印有「富嶽三十六景」檔案夾中,將照片留在相簿裡,將「箱根」與旅行書一同收藏在書櫃內,原來布丁只能遠觀,不可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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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黑暗少女攝於箱根蘆之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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