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第9冊「幻獸少年」之後,似乎開始可以理解為何我喜歡夢枕貘。

不在意他人而隨季節變幻恣意生長的花草,罔顧世俗眼光盡情活著並享受那時刻的每一個角色。

不要再管他人是什麼了。自己確認的存在更重要。

我想那也是薩依德讓我掉眼淚的原因。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因為吸毒失憶恍神、沒有因為老是談些八卦變笨,我讀了他和巴倫波因的對話錄,我喜歡有些偏激的薩依德,他的某些談話完全命中我所面對的許多困境。

「我以前常在媒體上出現。你接受訪問時必須用他們所謂『精彩簡短聲明』(sound bite)的方式,我根本反對這件事,我覺得這只是浪費時間罷了。這是為什麼我現在比較喜歡透過寫作或演講來表達,這讓我在聽眾面前有比較多的時間來發展概念。我知道這種打游擊的魅力所在─你做得很快,吹皺一池春水。這是可以,但還不夠。......音樂家影響、干預了聽眾的生活,聽眾把其他事情放一邊,中斷了生活,來聽你演奏。同樣的,要讀我文章的人也必須把事情放在一旁,才能挪出時間。......以我之見,我們現在有的是一種缺乏基礎訓練的折衷心態。『啊!貝多芬:達─達─達─達──。(命運交響曲)』就是類似這種話。或是『貝多芬就是那個寫了甲和乙的那個作曲家』。」《並行與弔詭─當知識分子遇上音樂家》

我必須承認溝通原本就是自一不明的渾沌中透過語言或其他媒介的雕刻琢磨所實現的「理解」狀態,但對於語言及文字的失望或放棄,懶於解釋,強度卻日漸增加。透過新聞,透過標題,某些事件被方便地介紹給讀者,但還有更多無以名狀的內容是無法被斷章取義的傳遞,即使無聊也重複的細節,沒有一次會相同。

我心中有數百種解釋,但它命定將化為數百字的信件回覆給我不見其面貌的讀者。有時他們寫信來祝我新年快樂,謝謝我登了漂亮的照片(為何不是謝謝報社?),有時他們指責我演技太差、抄襲他人的表演,有時他們從遙遠的地方打電話給我與我聊史前的事聊上半小時。

可能因此我每天從信箱中刪除讀者的來函,就算默默記下指正但卻忽略他們的罵聲,若非逼不得已直接面對面,我將不斷自人際中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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