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終於明白,筆箱於我而言意義不在它裝了些什麼,而在乎於那細微到幾乎無法發現的安全感。它容納越多書寫器具,使用時越是手忙腳亂,越是能顯出它的重要性。就那樣我彷彿永遠遭受身外之物的輪迴拖累,愉悅地與它們相擁直至地獄。
喜歡Orobianco的筆袋,起初是在某本文具雜誌上驚鴻一瞥它的特注版本,不過當然早已售完,後來買的普通版用起來也非常上手。容量非常大,從裡面拿出Dotliner黏膠、薄型剪刀時常會讓友人吃驚。連midori的便利貼也捨ほぼ日而選擇與Orobianco長相廝守。倘若再裝多一點,紅色的筆袋或許可以成為殺意產生時的凶器?
是的。
每樣器物都有其神聖與必要性,每一枚指紋上都有它曾經歷過的獨特身世,以至於不能割捨,無捨更無得。
如動物般囤積的習性在筆箱中一覽無遺。極黑彈匣兩管,不定時增加及換色的3至4管uni Style-fit筆芯,uni的nano-dia 2B鉛筆芯,各式各樣的黑筆。Pentel的signpen適於吶喊、塗鴉、發洩不滿(或者是大特賣),與之相反的0.05 Pilot油性Drawing Pen則適合於細緻幼滑的膠面、其它筆類難及之罅隙間遊走;新成員Zebra的筆Pen身分不明,漆黑而柔軟的身段,或許是東洋忍者也不一定。
還有一些其它的端倪。比如說,顏色與材質。
拍照時也總是調成偏紅色調,彷彿超市架上的肉品一樣,那是燈光投射出的「新鮮」而不是已腐敗的此時當下。梅紅與淺粉的Mildlier,螢光桃紅的Capstick,內裝與外觀毫不相干的Pilot Dr.Grip紅色筆身四色筆。顏色的規則在當下被全部打破,所見絕非所得,內裝全是uni的style-fit,黑色對應棕色.28、藍色對應天藍色.28,紅色對應紫色.38,綠色則是柑橘色.38。
當然筆箱本身亦鮮紅如內臟,書寫用具代替了掏挖的苦刑而自源源不絕。永恆的概念本身就非常吸引人。永遠轉不完的齒輪與永恆筆尖,uni Kuru toga;事實上永遠存在又可暫時被毀屍滅跡的Pilot魔擦筆櫻桃色;其實並不長但應該也永遠無法用畢的Pentel cliceraser和無印良品旋轉橡皮。
故意隔著許多人,不願站在一起合影的ARS口袋剪刀,其實是Swan銀色鋼筆的秘密情人。友人透露,他們倆一見鍾情,是最近才剛剛開始交往的。記者追問是否同理可證Sailor的KT貓加壓立可白與無印天藍六角色筆,兩人笑而不答,被當作是默認了戀情。
真正的東洋狠角色其實是吸金不眨眼的寫樂軍團,她們總是讓我有更多理由按下一次又一次的購物鍵,從講究墨水的顏色到書寫的手感,量身訂作且僅有你知我知的小祕密累積得太多,公主病也的確傳染蔓延迅速,一旦適應了萬能愛人,就會漸漸失去對其他人的性趣,就連欣賞的目光也可以省了。
おまけ
太太日前經過北醫附近的戰利品。百冠的蠟筆與壓克力顏料便利貼,其實還想要色鉛筆款,不過現場沒有買到。原本是百合文具的百冠,國高中時期也是太太愛牌,如今怎麼還是那麼可愛哇。傳說中的雀任丹貼紙也不覺間購入了兩款,謎樣的搞笑風,值得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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